第三章：真相
不过几日，卿璃突然下旨，将燕如南赐婚给庆阳公主卿华。
“情这种东西，最大的用处就是伤人。”卿璃搅着碗里的银耳，嘴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卿华脑中如惊雷一般炸响，看着送来的婚服，她知道，她不能嫁，绝对不能。
姝沁宫
“圣旨已下，你不要胡来，否则……”房息看着卿芮道。
“我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卿芮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入夜，步灼跪在卿芮脚边。
“主子，宫里都在传，说两位殿下都对北贠质子上心，陛下却赐婚庆阳殿下，只怕这储君之位……”
“去找暗卫。”卿芮声音里都透着嫉妒。
当夜，燕如南遭遇刺杀，受了重伤。
宜兰宫
景桉想着既然还朝就来看看卿华，才道宫门口，就看见卿芮扯着卿华的手，碍于礼数，他不能上前。
“赐婚只是个幌子。”他听见卿华说。
“少来这一套！”卿芮说着，摔碎一个茶碗，瓷片锋利，划伤了卿华的脸，一瞬间景桉的心下一颤。
宜兰宫急急的传了御医，接着便是一阵慌乱。
卿芮刚想走，却没想到景桉挡住了她的路。
“殿下，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说完便拂袖而去，一瞬间，卿芮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抑许久的情感。
次日，午饭之后，宫人传话说，邢昭站在宫外。
待到卿华出来找他，却只见他离去的背影。
对于邢昭来说，他只是卿璃的棋子，没有资格爱，更没有资格爱她。
燕如南还在养伤，霍云槿到了他的住处。
“她……她怎么样？”
“庆阳殿下让奴婢传话，请公子保全自身。”
就那一瞬间，他意识到，她终究是个没有心的人，不为情爱所牵绊。
事情出来两日，卿璃口谕，云睿殿下禁足宫中，静思己过。
姝沁宫
房息拿来了她最喜欢的糕点。
“我错了吗？”卿芮的眼神像死水一般。
房息拿起一块糕点，是她最喜欢的糯米糕，修长的手指将糕点掰做两半，递给她。
“我陪你一起错下去。”他道。
卿芮看着他的眼神换了一种情愫，而后从他手心拿过糕点。
乾安殿
火盆里的炭火熏的房息直咳嗽。
“再去添些炭火。”卿璃道。
“天干物燥，陛下切莫引火烧身。”房息拨弄着炭火。
“你有何言，直说便是。”卿璃放下茶碗。
“景将军为人忠信，一心只为社稷，如今陛下迟迟不立嗣，又安排一出好戏，他，还会向着陛下吗？”房息缓缓道。
承明殿
“立嗣一事，众卿有何看法？”次日早朝，卿璃缓缓道。话一出口，却无人敢答，卿璃微微颔首“景将军？”
景桉听见传唤，忙忙出列，拱手道。
“臣以为，为君者，止于仁。”
此话一出，自然明白，他拥立的是谁，或者换句话，对于景桉，他爱谁。
国安寺
落雨淅簌，卿华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一年纪尚小的小道一个不小心摔在卿华怀里。
“你怎么走路的！”霍云槿作势要打，卿华拦住她，没说甚么，只教他走了。
回宫的马车上，卿华缓缓展开一直握在手里的字条，是刚刚那小道塞给她的。纸条上赫然写着。
“若想知十二年前真相，三日后，国安寺。”
她看得出这笔迹的归属，没说话，只是将那字条含入口中吞下。
十二年前……十二年，她卿华怎会善罢甘休。
宜兰宫
“我记得，父皇喜欢我让叫他阿耶，母后总会在一旁笑话他，后来……”卿华没有说下去，她永远记得，自己的母后就如同大端朝的高皇后一般，周全，贤惠。
“我母亲生我时就过世了，十六岁父亲战死，哥哥们不愿意驻守边关，我就成了北境的守将。”景桉笑着，可这笑容里透着辛酸。
“你……后悔过吗？”卿华问道。
“没有。”景桉说的决绝
景桉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曾经是先皇赐婚给他的，圣旨还没下，先皇在宫乱中驾崩，而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她和她姐姐的及笄礼。
三日后，宫中内侍进了丞相府。
“陛下问庆阳殿下言行。”
“庆阳殿下并无异常，今日去了国安寺祈福。”
国安寺，卿华进了禅房。
“你来了。”随着声音，佛祖金身身后转出一人，是房息。
一瞬间卿华似乎明白了甚么，一股凉意入体。
乾安殿
卿璃倚坐在榻上，回想着近几日的变故。不论是房息还是景桉，言语中处处透露出对未来储君的拥护，未来储君，若他们拥护储君，那自己呢？怀疑和猜忌在心中如野草般疯长。
卿璃忽然想起了十二年前，卿华在她面前哭诉。
“姑姑，是谁害死了父皇和母后！”
她永远忘不掉，那张和自己的皇嫂过分相似的脸。
国安寺
“当年定远侯为她担了弑君之罪，窃取之位，总是要还的。”房息的声音不大，却是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怨恨。
那股凉意袭满全身，冷的卿华发抖。
乾安殿里，卿璃的身体也在瑟瑟发抖，她怕，无尽的恐惧袭来，她突然意识到，她那个谦顺的侄女，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未知。
“召禁卫。”卿璃冷冷吐出几个字。
邢昭在角落里看见了禁卫军出来，心下只觉得不好，只得先行出宫。
宜兰宫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卿华从霍云槿捧着的首饰盒里，取出卿璃在她及笄时赐给她的珍珠手串，那手串在留着葱白般的指甲的手中不断反转，最后被她生生扯断，圆润的珍珠滚落一地，却没有人去捡。
“殿下宫里已经不安全了。”霍云槿道。
“槿姑姑，我想赌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卿华握住了手里仅剩的一颗珍珠，小指指甲瞬间被硌断。
将军府
副将拿着一封信忙忙冲进来。
“主子！主子！”
“备马！”景桉站起身一刻也不敢耽搁。
禁卫军闯进宜兰宫的一瞬间，霍云槿将卿华推上马，冲着马臀就是一鞭。
“殿下！快走！”
那匹马受惊，一路狂奔，在宫门即将关闭之际，闯出了宫门。
普通玩乐的马，哪里跑的过战马，京城外的山上，卿华顾不得衣裙被树枝刮坏，只知道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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