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千万
周六晚上，正是互联网活跃的高峰期。
j大，女生寝室内。
“我们之前约好一起看的综艺马上就要播了，你们快点搬椅子过来看吧！”
赵晶晶转身看向室友们。
谁料，原本答应和她一起看综艺的室友们，却临时变了卦。
“晶晶，今天晚上隔壁棒国也有一档选秀综艺今晚开播。里面有好几个我喜欢的棒国偶像担任评委和主持人。我们还是看那个吧？”
“国产的练习生们肯定没有棒国的练习生实力强，舞台肯定也没有棒国的精彩。我也想看棒国的……”
“棒国那档选秀综艺，也有好几个华夏选手……”
在棒国政府支持、百姓全民参与下，偶像行业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完整的体系。几乎每50个棒国人，就有一个练习生。活跃的偶像团体数量上千。
华夏不同。偶像是华夏近些年新兴职业，国内活动的偶像团体数量还不过百。前几年，华夏一些顶尖娱乐公司也联合大型视频网站，创办过素人选秀综艺。可在这些综艺中能获得出道位的，基本上都是在棒国曾经受过训练的练习生。
所以棒国的练习生能力，普遍要比华夏高出一截。
当国内中小型娱乐公司推出的公司内部练习生选秀综艺，和棒国每年推出一次、从筹备起便备受瞩目的素人选秀综艺撞档，追星粉丝们自然更愿意去看棒国的选秀综艺了！
赵晶晶还想说什么，她爸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赵晶晶站起身，她走到宿舍阳台关了门，接通视频。
赵步蹈充满期待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晶晶啊，你有没有多鼓动鼓动你的同学，一起看咱们镁尔代今天晚上播出的选秀综艺呀？”
一听赵步蹈提到这，赵晶晶撇撇嘴。
“我从昨天鼓动到今天了，她们根本不感兴趣，连节目预告都懒得看。”赵晶晶道，“爸，你说你们公司也真是。你们的选秀综艺，偏偏和隔壁棒国一年一度的选秀综艺撞档了！我室友们现在，全都去看棒国的选秀综艺了！”
“明明是棒国和我们撞档了！”赵步蹈提高声调，“我们的综艺播出时间，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他们反倒好，临播出前两天宣布定档。我们想改也改不了……”
赵步蹈又嘟囔了一句：“棒国流水线生产的练习生，哪儿能比得上我们国产的香……我敢保证，你的那些室友们要是看了我们公司推出的《创造888》，绝对立马将棒国选秀综艺踹一边儿去！”
赵晶晶：“可是，她们现在对《创造888》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我总不好和她们说，这是我爸公司的综艺，求她们凑个人头、看一眼吧？”
赵步蹈八字眉一耷拉，嘴角向下一拉，窝瓜脸写满不服气。
赵晶晶无奈道：“我室友她们不看，我看。爸，你放心，我绝对坚持看到底！”
“一会儿综艺就要开始了，我先不和你多聊，挂电话了！”
赵步蹈刚想说两句，赵晶晶就把电话挂断了。
赵晶晶回到宿舍，隔壁棒国的选秀综艺《produce666》已经开播了。不知道主持人说了些什么，引得她的室友们笑得人仰马翻。
“晶晶，你要跟我们一起看吗？”
赵晶晶犹豫了一下，想起自己对老爸的承诺，她摇摇头。
赵晶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打开电脑，点进镁尔代公司官网。
晚上八点，《创造888》准时开播。
前十分钟，是节目组对《创造888》的流程以及赛制介绍，听得人昏昏欲睡。
赵晶晶打了个哈欠，她心不在焉地看了眼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不到五千人，少得可怜。
赵晶晶的身后，正在看棒国《produce666》的室友们，欢声笑语不停。
好热闹。
赵晶晶有些坐不住，她动了动身体。
要不然……她这边开电脑放《创造888》的直播，然后搬椅子跟着室友们一起看棒国的综艺？
赵晶晶正要起身拿水杯时，一抹雨后天晴的蓝，映入了她的眼帘。
“大家好，我是合夙。”
镜头停在合夙面前。
合夙的五官立体端正，是能让人一眼记住的俊朗帅气相貌，没有丝毫阴柔之感。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古风劲装，身姿挺拔，行走间，举止规整，带着说不出的雅，活像个从古画中走出的俊逸男子。
赵晶晶的双眸，已黏在了电脑屏幕上，压根儿舍不得移开。
她轻声：“好帅……”
“接下来，我要表演的，是我的特长，竹笛。”
合夙吐字清晰，不轻不响。偏是这不刻意的微磁嗓音，反而听得赵晶晶耳朵酥麻犯痒。
简短干练、没有丝毫油腻的自我介绍，令人耳目一新。
合夙拿起别在腰间的竹笛，放至唇边。
国内外许多素人选秀综艺，练习生们绝大多数都是表演西洋乐器——如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等，而表演华夏传统乐器的练习生，少之又少。
《创造888》上来的第一位练习生，穿着一身合体大方的古风劲装，表演的还是华夏传统乐器，很容易引起同为华夏人的观众们好感。
周遭的灯光暗下，唯有一束光打在合夙身上。
赵晶晶屏息凝神。
悠扬的笛声响起。
短音干净利落，长音绵卷悠长，短音长音相间，让人仿若置身于郁郁葱葱的竹林中，聆听泉水潺潺，畅游在快意江湖。
即使赵晶晶不懂乐器，可当她听到合夙的笛声时，也不免陷入了笛音塑造的美妙世界中。
动听的笛声，有着外行人说不出的好。
尾音袅袅间，镜头逐渐拉近，停驻于合夙蕴着满天星辰的灿烂双眸上。
这一瞬，赵晶晶觉得合夙那双明亮双眸，恍若透过镜头看向自己。
只看向自己。
好，好帅。
灼热的温度起于赵晶晶剧烈跳动的心脏，攀升至她的脖颈、脸蛋、耳朵……她心动了。
一曲终了。
舞台的灯光重新亮起，合夙对着镜头倾身鞠躬，随即离开舞台。
周遭安静，赵晶晶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等等，安静？
赵晶晶迅速回头。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室友们暂停了棒国综艺，齐整整地站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看《创造888》了。
一个室友道：“快看，又有一个漂亮妹妹上台了！”
赵晶晶的电脑屏幕中，穿着飘逸粉色纱裙的女生，迈着轻盈的步伐，她只手撑在舞台边缘，翻身上台。
室友：“哇！好厉害！”
女生对着镜头莞尔一笑，她一双纯媚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大家好，我叫欢悦！”
“刚走了一个360度无死角的帅哥，怎么这么快又来个360度无死角的美女！”
“这届内娱练习生颜值水平都这么高吗？！”
“他们长得不仅好看，还都各有特色！辨识度特别高！”
赵晶晶的室友们，在她身后叽叽喳喳，一副完全沉浸在《创造888》中的模样。
赵晶晶笑：“你们站着看不累么？要不然搬把椅子，坐着跟我一起看？”
赵晶晶的室友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当她们听见赵晶晶的方向传出悠扬的笛声时，先后被《创造888》选手的笛声和颜值吸引，她们这才暂停了棒国综艺，去赵晶晶那儿凑热闹。
棒国练习生们实力有强有弱，笑点也还算密集。可回放实在太多，同一个选手飙高音，就能棒国剪辑师就能回放两三次，完全破坏了舞台完整度。
《创造888》不同，选手们的舞台一刀不剪，完完整整地展现在观众们面前。舞台精彩且完整，让人看得直呼过瘾，赵晶晶的室友们更是看得停不下来。
但先前，拒绝跟赵晶晶一起看国产选秀综艺，结果又吃回头草的她们，有些不好意思搬椅子跟赵晶晶一起看，只好像插秧似的站在赵晶晶身后。
现在，在赵晶晶的应允下，她们才搬着椅子，坐在了赵晶晶身边。
“晶晶，我这儿有些水果，我们一起分享吧？一边看，一边吃！”
“好啊！我买了些卤味，我们也一起吃吧！”
宿舍内的几个女生坐在一起，她们一边吃着小吃水果，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综艺。
“天哪！这个男生的柔韧度太强了吧？他居然会弯腰？比我的老腰还灵活！”
“男选手们长得都好帅！隔壁棒国男练习生，好几个长得都特别挫，棒国的整容术都没法儿拯救！”
“我才发现，原来国产的练习生实力也不弱！他们都是哪家公司的练习生啊？唱歌跳舞乐器样样精通……”
“不对不对，有个叫‘欢宜’的漂亮小姑娘，在自我介绍时说，她除了长得漂亮，没啥能力吗？她的性格也太逗了！说话软软的，又可爱！虽然她笨，但我好喜欢她啊！”
“我记得，我记得！她长得真的好漂亮！”
“我觉得这节目唯一的遗憾点在，这些选手的名字长得实在太像了！男的都姓合，女的都姓欢……这艺名取得一点儿都不上心，也不知道他们的经纪人是咋想的！”
负责50名素人练习生的经纪人兼人事主管赵步蹈他女儿赵晶晶：……
室友们说得好有道理！
综艺看完后，她这就打电话训她爸去！
——
周六晚，吃完晚饭的徐舒宁坐在电视机前。
在《创造888》开播的前一周，徐舒宁自从下令强制员工不加班后，他的员工们一个个像是生产队的驴，除去规定的休息时间外，他们上班上厕所都是用小跑的。
员工们加劲儿努力，徐舒宁这老板也得被迫卷起。
等待他批准的策划案、财务报表、会议通知等，层层叠叠地堆在他的桌子上，隔三差五还有各部门主管来他这儿逛一圈，顺便催催他工作进度。
把头一次当老板的徐舒宁，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到了周六，休息日，徐舒宁也是一副萎靡不振、饱受“员工”伤害的可怜样。
唯有一瓶冰冰凉凉的肥宅快乐水，才能抚慰他被堆成山的工作，伤害到的心灵。
客厅开着温度适宜的冷气，徐舒宁穿着短袖短裤睡衣，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美滋滋地喝上一口冰镇快乐水。
嘶——有点冰牙。
徐舒宁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对站在他身后的梅谦道。
“坐下来，一起看综艺吧。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虽然经过徐舒宁缜密的观察，公司里各部门主管们各个都是“卧龙凤雏”，但是他也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让“卧龙凤雏”当主管，自己这个老板就能当甩手掌柜了。
万一《创造888》播出顺利、公司股价飞涨，徐舒宁身价破十亿，那就凉凉了！
徐舒宁神情严肃地摸摸自己滑不溜秋的白嫩小下巴，眉头紧锁，脸颊的小酒窝都消失了。
要不是《创造888》的名字早已通过公司上层的一致认可，徐舒宁想，果然还是把综艺名字改成《创造000》更保险些。
梅谦坐在徐舒宁的身边。
徐舒宁又盘起了腿，他把肥宅快乐水放到一边，又抱起沙发靠垫。
肥宅快乐水太冰了，还是沙发靠垫抱起来暖呼呼的舒服。
徐舒宁下巴搁在靠垫上，压在腿下的白嫩小脚丫，不安分地动了动。
被徐舒宁的脚指头蹭了两下的梅谦：……
《创造888》开头看得有些无聊，让吃饱了饭后开始犯困的徐舒宁哈欠连连。
直到第一个人上场。
徐舒宁：“没想到，电视机里的合夙长得还挺帅。梅谦，你觉得呢？”
在梅谦的世界里，只有实力强和实力弱这两种人，不分美丑。
梅谦：“……还行。”
“这叫还行？”
徐舒宁挑起一侧眉，他看向梅谦。
梅谦来到人间后，除去第一天，他之后穿的都是现代装。黑色的短袖下，露出布满肌肉、坚实有力的臂膀，宽肩窄腰，身材完美，是行走的衣架子。
徐舒宁想。
就是梅谦整日板着一张俊脸，看起来凶巴巴的，这点儿不好。
不过综合来看，梅谦是要比电视机里的合夙，外表更为出色。怪不得觉得合夙只是“还行”呢。
自我介绍结束后，合夙吹起竹笛。
笛声悠悠。
同为修真者的梅谦，听得出合夙的笛音中，蕴着抚慰人心的灵力。只可惜，合夙还年轻，所能调动的灵力有限，这又隔着摄影设备，笛音所能传递至听众的灵力已是微乎其微。
但仅是这微小的灵气，随着笛声传入身为普通人的听众的耳中，日积月累下，也能给他们的身心，带来一定的好处。
“扑通”，一声轻响，梅谦双腿一沉。
徐舒宁听着笛声，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坐在绵软的办公室沙发上，晒着暖洋洋的午后阳光，呼呼大睡。
徐舒宁身子一歪，脑袋枕在梅谦的双腿之间。
梅谦放松了的双腿肌肉，触感比记忆棉枕头更软更弹，还温温热热……
沉浸在美梦中的徐舒宁，脑袋在梅谦的腿上蹭了蹭，白嫩的脸蛋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两颗可爱的酒窝若隐若现。
梅谦垂眸，身侧的手指微微弯曲。
他的指尖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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