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知何时被算计，莫名的离奇
“截止现在，我一共做了两个梦，场景都是明琢皇宫。”季清河闪烁着双眼回想到。做梦这件事情也因人而异，有的人对梦中情形印象深刻，走过的拐角与遇到的人都记得一清二楚；也有的人黄粱过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季清和明显是前者，她也在苦恼这个离奇的情况，描述梦中场景时，每说得确切了一些后，褚无弈的脸色就沉上一分，愈发说明了梦中所见即为实际发生。
“未出斐凉，却好像在我家宫殿里游了一遭。”褚无弈轻描淡写地复述，“真是有趣。”
有趣一词，不只是在说季清和平白无故梦见的梦中之境，还是二人皆做梦的行为。
“可否也将你梦到了什么再说说？说不准，我都忘了我小时的事情。”季清和整理着头发，把青丝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清秀文雅的脸庞配上暗红衣裙，有了些空灵清冷的味道。
化繁为简，短短的时间内，她将一套繁琐服装的新娘装束转换成几乎寻常的衣着打扮，衣袖以及宽大飘逸的裙摆都用系带扎紧，一副随时准备逃跑或者打斗的利落样子。
地下散落了许多珠钗环佩，眼下是趁手的武器。
“正梦到你父王母后着急呢，就被你吵醒了。”褚无弈扭过头去，留给小姑娘收拾自己的空间，“倒想问问你，最后如何了。”
“自然是被找到了啊。”季清和淡淡地说，看到褚无弈竟然敢把背后留给她，淡淡地笑了，“多谢。”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又继续问道：“第一夜！你说我叛师门的这件事情，是不是在第一夜中梦见的？”
褚无弈转过了身，高深莫测地说道：“你要感谢我第一次梦见的东西，否则，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会做出杀了你这个选择。”
还是没有套出话来，或者说，要紧的那部分东西褚无弈保留着不说，以便作为把柄来威胁她。
有些未说出口的话，二人心知肚明，没必要多言，眼下又沉默了下来。
看了看盯着山洞上方的青苔发呆的褚无弈，这位恒王殿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充满善意；她也回之一个不亲不疏的浅笑，表示礼貌。
“此处地点不对，若是能同姑娘在桃花盛开之地一同度过飘散花香之风的一个夜晚，倒是极雅之事。”褚无弈扇着扇子，扇上隐隐约约是一幅山水画，寥寥数笔勾勒而成。
季清和酝酿了半天，还是以不委婉的语言据实相告：“恒王殿下今后若是讨得一位称心如意的王妃，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想学轻薄浪子，偏偏放不下面子；说的是清流雅事，说得像附庸风雅。”先前假装成夜闻则时，也是别扭地展现了一番神情，离谱得很。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似的，褚无弈按耐下想友好相处的想法，静默地等待着天亮。
她盯着褚无弈时刻不离身的纸扇，感受到即将探索的小隧道里吹出的一丝清风，使得纸扇上的环佩穗子轻轻浮动。她若无其事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衣袖内缘，若无其事地抖了抖，把露出的书册一角抖了进去。这是她掉下陷阱前死死抓住的消息册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翻阅，心急如焚。
同时，又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也使她苦恼；虽然交换信息中二人皆隐藏了一部分没有说明，但是这位恒王殿下从听到闻所未闻的梦境后由于惊讶而没有隐藏住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季清和愤恨道，暗想若没有和这人牵扯，不知会少多少麻烦事。这人也是有才，如何把她当成了夜闻则的相好，误以为他所要的图纸竟是由自己来保管。其中误判，是否又与程熠有关。
她给程熠设了坑，程熠未必没有给她留下麻烦，诸如这个误会，甚至还有其他未暴露出来的隐患，实在烦恼。程熠心狠又狡诈，这个时候，自己在关水渡设下的绊子估计已被他解决了；拿下了关水渡，夜闻则在自家的优势又减少了一分。
感觉到与她同样在思考事情的褚无弈也陷入了苦恼，她抓过一柄簪子，开始在泥地上划拉着，动作随意，但是头脑里开启了腥风血雨的思考。
她常即将发生或者发生途中的事情进行分析总结，主要是为了找寻规律与对策。许多事已是猝不及防，失了先机后若是再无应对之策，她都想俯首认输了。
诸如离奇的事情，更应该好好分析一番。她将此事称之为梦境牵连之事。二人皆是于前日开始做梦的，且梦到的都是对方的事情。
确切来说，这不是梦境，已经涉及到二人的回忆了。突入黄梁梦中来，不知己是局中人。倘若蝶梦梦中境，为梦？或自身为梦？
她两次的梦，是一次比一次清晰，是为同一场景同一事；而褚无弈所梦，就有些奇怪了，第一夜的事情，势必与静纹山有关，第二夜所梦，却见到了她儿时的回忆，毫无规律可言。
难道说这是在与对方的记忆进行互换？事不过三，且看第三夜是否还会这样。
季清和心想着，眼下知晓对方孩提之事倒没什么，若是再继续下去，梦中出现了性命攸关的隐秘之事，那么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天知地知之人。
相信眼前这个恒王也是这么想的，沦落至此境地，实在难办。
就像她之前喝下了忘生一样，这次恐怕也是被算计了，且罪魁祸首很有可能是装作老好人样子的玄风阁右利。时辰、情境、有心之人，皆指向他。
玄风阁中，当真是能人辈出，如今从中逃出的漏网之鱼更是不在少数，不知是由京都内的哪位皇子表哥负责捉拿。这差事横跨的时间必然长久，要想核对人数并一一捉拿清点，是美差也琐碎不已。
总而言之，和褚无弈之间无形地牵扯起来，不知右利如何操作，除却记忆互换是否还有其他的影响，尚未可知。在未了解清楚之前，她暂不会动此人。
“恒王殿下如若不是特别着急回京都，不妨……”两人眼神不知不觉地对上了，看着褚无弈一双桃花眼中藏不住的苦恼，她提出建议，“我们去药谷，让医师帮忙看看这是为何？”
褚无弈赞同：“郡主所言极是，我们速去速回，从此再无瓜葛。”
速去速回，越开越好。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而清目明的另一个好处，便是能赏景听声，听见狭小洞口中传出的细小风声和一丝水流的声音，这也是他们为何决定从这里找到出路的原因之一。
可是方才，他们听到了里头传来的人的脚步声。
褚无弈眼神一冷，察觉眼前这个丫头几乎是和他同时间发现有人出现。
一个不速之客从洞口走出，正是他们一直没有碰到的柯解，他腰部以下的衣袍已经湿透，走出洞口时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他却浑然不在意，反而是宝贝地托着手中的东西，没有让它浸湿。
“哈哈，总算碰到你了，让我好找。”柯解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把季清和设计上山后没有看到期待中她被玄风阁报复的场景，已是十分不快。
“阴魂不散。”季清和喃喃道，当看清柯解手里的东西后，脸色越发难看，这个不可控的疯子稍不留神就如同燃烧的爆竹一样爆发出来，充满杀伤力的火焰随之迸发无规律可言。
柯解手中，分明是足够引起山洞崩塌的炸药！
褚无弈同样冷了脸，等着柯解进一步的作为。
“这位公子要走轻便，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如果你要英雄救美的话，别怪我彻底将你留下来陪小妖女。”柯解把炸药对准狭小的洞口，“是去，还是留？”
季清和心道，此时她不能表明出任何的态度，柯解实在是太阴了，若是她主动让褚无弈就此离开，反倒会引起这疯子的怀疑，搞不好事情复杂化。
就怕褚无弈不知道这人疯起来有多可怕！
褚无弈笑了笑：“我能多问上一句，你相对季姑娘做什么？”
“抽骨拔筋，活活折磨，咽气之前依旧清醒着看到我做了什么。”柯解笑着回答。
“那么，在下告辞。二位自便。”褚无弈道，冲着季清和轻轻地点了下头，干脆利落地离去。
某位疯魔的人还热情地交代着后面的去路：“走过这个小洞口，直着走一段路，从左数，选择第二个路口，继续往前便会遇到一个通往外界的小水潭。一路平安啊！”凝视着褚无弈的身影逐渐远去后，他开始欣赏着自己等候许久的猎物，“一路陪着你的这位公子，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季清和随意回答道：“大道在前，各奔前程。当年你进京科考，将一路随行的同乡残忍杀害，也还是这般果决无情。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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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无弈出了洞口，发现外面连通着的是次临平沛山的另一座高峰，荒无人烟，树木荫翠。果不其然地等来了季清和后，听见远处传来了一批人马的慌乱声音。
马蹄声很快消失，他们似乎是在追着什么人；而被追者往山上的方向跑去，他们便弃马直追。
跑在队伍最前方被追的人，竟然是沈锦华与段琰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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