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为父报仇，顺理成章
就像是药谷谷主从前所说的那样，溯洄蛊是她母亲从一个叫做境的地方带出来的，无解。
这本书上，也没有任何记录。
她合上书本，释然地笑了笑，抬眼望了望恒王。
褚无弈有所察觉，合上书看向她，与她生疏的客套话演给或许暗藏的人看。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她问道。
“不知晓你多久会来这，我便每日都来。”
季清和想道，这样操作闻所未闻，但有她公主姐姐帮助，问题就小了很多。
“这还要多谢崇宁公主的帮忙，这是她答谢我为她寻得一本残页所做的。”褚无弈道，“找你也并无他事，但要把事情讲清楚些，才不耽误你我二人未来想做之事。”
“我与恒王，只当是初见。”
“我与郡主，只当是初见。”
她把梯子安好，重新把书放回原处。
费力把一本本挤过来的书退回原处，留出充足的空间，小心地把书放进去。她紧紧抓着梯子，安生回到地面。
褚无弈一直牢牢帮她抓着梯子。
她背过褚无弈，坚定朝外走去，突然回头。
“劳烦恒王殿下，想好事情了结之后，联姻如何取消。”
没有回头，她打开特意关上的那扇门，找寻安无双去了。
安无双对将军府也有段故事。她作此猜想，由着这个因素，安无双才爱屋及乌善待她，尽着姊妹之情。
安无双此时正与一位老学究谈论着什么。老学究头发发白，与安无双争得面红耳赤；安无双也不遑多让，言辞激烈不肯退让。
看上去，最终谁也没说服谁，老学究最后愤愤剁了下脚：“你别想再向我借孤本。”
季清和心中疲倦，坐在一旁乖巧等待。
等他们意见达成了一致，或者说，是安无双论得老学究无话可说，他们才意犹未尽，最后行了书生之礼，以表棋逢对手尊重。
“这里有意思吧？”安无双小跑过来，神色飞扬，几分得意挂在嘴角。
季清和强撑精神，由衷道：“藏书阁立得伟大，姐姐是为天下读书人造了个宝地。”
“言重了。”安无双没有得意，歪着头小心问她，“与恒王谈得如何？我想着，总归要让你们见一见，看看对方人品如何、”
斐凉适合联姻的女眷就她与安无双，嫁的是明琢皇亲弟褚无弈，只能是她了。其中复杂，不由得个人意愿，她也能顺势推舟，以此作为和安景文联盟的理由。
“谢谢姐姐，恒王他，人很好。”
“以后见面还有机会，多熟悉熟悉。”安无双点点头，她平日里话不多，只对想说话的人多说，“三国相聚在即，听哥哥说，届时会很热闹，你可以去看一看。”
季清和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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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二皇子府邸。
“殿下，有动静了。”
安景文抬抬手，让暗卫说下去。
“嘉岚郡主前去参加知府小姐举办的聚会，宿在知府府上，却半夜乔装出门，去了三皇子府，二人谈到天亮，郡主离去。”
“终于忍不住了吗？”安景文扬了扬眉，手握棋子，自与自对弈，没有再言语。
回到昨日夜。
安无倾毫无准备，被突然前来的季清和吓了一跳。
“京都城中耳目众多，你的举动，就算是要拖我下水，别人也会把你当成我同盟，将错就错。”安无倾冷冷道。
“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你，不叙叙旧吗？”季清和一袭黑衣，小脸惨白，“你和锦华姑娘的婚约，可还作数？”
“别把她牵连进来，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安无倾沉声说道，言语包含威胁，“你来这何干？”
“我来问你一句，都传联姻一事是你向皇上建议，可是为真？”
“真。”
“多言几句，我不是锦华姑娘，猜不到。”
“亓官兴找过我，他与锦华外祖同出一门，他让我向皇上提议如此。”
又是亓官兴，他到底要干做什么？季清和头疼，她的母亲和药谷谷主同出一门，现在又得知还有个神秘的亓官兴，也是境中人。
“只因出自同门，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季清和质问。
“锦华的外祖的同门说的，我信。”安无倾冷淡道，“有其他事便快说，我急着送客。”
这样的态度……季清和觉得这样才对，斐凉皇亲国戚面皮底下藏的，比这样还多些防备。
“安景文在监视我。”季清和与安无倾说道，“你好自珍重。我就算帮你，也是为着锦华姑娘当初的救命之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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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以来，季清和会出去走走，参加京都家眷们举办的小聚。安无双没有陪着她，而是忙着藏书阁的事情。
事多纷扰，多思伤神，宜静养。来与她诊脉的太医如此说道，别无他法，补药也只能挑温和的下。
她所幸出来走走，与安无倾相谈后，她没有再动作，只等着安景文那边了。
芊芊也老老实实的，在她身边细心体贴，服侍周到，只是偶尔会盯着她看，就好像当初在左禄身边时，觊觎她的面皮，想占为己有。
芊芊，千颜衣。
“郡主？”身边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唤了唤她。
季清和回过神来，发现坐她周围的几个小姑娘眼睛亮亮的，都在看她。
“我们刚刚在讨论呢，明琢的那位恒王殿下。”
“郡主你见过恒王吗？”
“恒王很少出现，基本是待在自己的质子府上。”
“听说他身边的手下，经常会从他府上丢出一些女子出来。”
“恒王生的好看，但不是个省油的灯。”
“郡主，你要小心啦？”离她近的小姑娘轻声道，几人越说下去，声音压得越低，鬼鬼祟祟的。
季清和忍不住笑了：“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呢。”多方努力达成的婚约，自然是要多方想办法帮她取消。
曲水流觞，为首的女子正兴高采烈赋诗一首，一手举杯，倒尽美酒，多么洒脱快活。
“歌者难为曲中意，巧妇难为无米炊。若要难为为易事，颠颠倒倒硬头皮。”
听惯了附庸风雅词藻堆砌，众小姐们反而觉着这诗别有趣味，纷纷围绕“难为”二字作诗，语言尽可能直白简练。
“那位可是鹤楼的掌柜，年纪轻轻就有自己一番事业，真是厉害。”一位小姐向她介绍。
“却是如此。”真想结交一番。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
诗会结束，季清和一出来，就有一人等着她了。
“郡主，二皇子有请。”
马车颠簸了许久，等待她的，是一场博弈。
马车出了京都，缓缓驶向了郊外的一个别院。
“这也是你们二皇子的地方？”季清和问道。
车夫没有理睬她，一声不吭地驾着马车。
“郡主，芊芊有点害怕。”芊芊拉着她回到了马车，害怕得缩了缩。
“请我们的事本殿二堂兄，何惧之有？”待马车停下，季清和撩开马车前挡风的帘子，没等人拿出踩脚的小板凳，干脆地跳了下去。
“郡主，请进吧。”站在门前迎接她的竟是右利。
季清和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右利。平沛山一事后，她猜到京都中有人在保右利，右利手中藏着玄风阁遗留下来的各种信息，这是他仰仗的东西。
她当时猜到，京都有人想重振玄风阁，或者想昧下玄风阁剩余收集信息的高手。
“好久未见，石大当家。”
“平沛山众匪已归顺朝廷，在下如今只是二殿下的幕僚罢了。”右利老好人地笑笑，“郡主，请。”
这里就是普通的别院，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住着几个高手，有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实力。但留驻的人数，和房间数量对不上。
其余的、前玄风阁的人，被右利派出去了吧。
她被带到了安景文面前。
“妹妹好不容易回京一趟，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太过忙碌，没有时间陪妹妹逛逛这繁华京都，此尔不会怪我吧？”安景文叹息着说。
季清和体贴着说道：“哥哥忙的事事关江山社稷，我怎会怪罪？”
“江山社稷这四个字还太重，还请妹妹，慎言。”安景文缓缓走到阴暗处，点起明灯，“不过我要问上一句，如若有人危害江山社稷，你说，又该何为？”
“守。”季清和缓缓说道，不知晓安景文指向为谁，但一个守，便已经说明要与危害者顽抗到底。
“说得好啊。”安景文赞许地点点头，话锋一转，突然严厉道，“安此尔，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讲兄妹情面！”
“这是何意？”季清和反问道。她未做之事，自然无法验证是非黑白，因而她要让安景文拿出证据。
“我听人说，你与安无倾深夜详谈，意图谋反？”
“无稽之谈，证人为谁？传言岂能当真？”
“我这里当不当真还要另算，传言嘛……自然是与你相谈的主角告诉本殿的。”
季清和没有上套：“如若如此，还请二皇子请来当事人，再叫来其他人做个见证，口述无言，对峙结果还要立下字据，谋反之事非同小可，儿戏以待，可笑至极。”
她又继续道：“二皇子也是奇怪得很，听闻这件事情后，是把我单独叫出来问话，为何不直接禀明皇伯伯？”
“我若告知父皇，他自然是信的。为父报仇，这理由，很顺理成章啊。”安景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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