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感觉到周围那些跃跃欲试的视线, 裴沐周身的气息沉了沉；
原本大家看向颜昭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移向颜昭身边那位散发着强烈气场的人。
认识裴沐的男知青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懵。
裴知青这是干嘛？
和人家小医生确定关系了？也没听说啊！
再说了, 女知青那边不都是说裴知青和郑丽丽是一对吗？
大家都在私下猜测，也没个准确说法；
但怎么瞧，两人也不像是在耍对象。
哪有耍对象坐那么远那么规矩的？
更何况, 就算真的耍对象, 一起跳个交谊舞又能有什么事？
这都是正常社交啊。
想来想去, 大家又放下心，警惕的视线又放回到身边的人身上；
这第一支舞, 当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颜昭看着表演，脸上神情十分放松，还带着纯然干净的笑意；
但实际脑海中，系统在给她播报, 现在有多少人在看着她, 又有多少人筹谋着待会过来邀请她跳舞；
系统：‘除了那个禹苹，还有一个女知青一直在看着你, 感觉有点不怀好意……’
‘很正常……’
颜昭撩了撩头发，不出意料地听到了不远处几声惊艳抽气的声音。
‘那个女知青没看你了……’
系统有点懵，难道它看错了？
接着, 就看到她一脸笑意, 跑去和禹苹搭话。
系统啧啧称奇, ‘这个女知青, 变脸速度和你差不多, 上一秒对着你一脸怨气，下一秒就和禹苹说说笑笑了！’
和禹苹？
颜昭往系统说的地方看了看，果然两个女生有说有笑；
说着说着, 还向颜昭这边看了一眼。
突然对视下的诧异后，禹苹就立刻换为仇视的目光，那个女知青段位明显要高上不少，看到颜昭的视线，甚至对她礼貌笑了一下。
“怎么了？”
裴沐低沉的声音从耳侧响起。
“没什么……刚刚好像感觉有人在看我。”
裴沐问的时候，就往颜昭视线的方向看了看；
小姑娘不懂那些污糟事，但这两个女人在一起，显然不是好事。
禹苹对颜昭的恶意自不必说，那个郑丽丽，缠他的手段可不少；
否则也不会自己在瞒过家里所有人自己下乡的位置，她却能跟过来。
裴沐想到这里，眼含警告地看了一眼郑丽丽，接着便收回了眼；
没有两人都没看到郑丽丽接到裴沐那一眼后，有些龟裂的神情。
喇叭里大家熟悉的舞蹈音乐响起，主持人站了出来，大家的视线重新转到空地中心那个简陋的舞台上。
主持人也是农场的知青自己客串的，谈不上多专业，但因为都是认识的人，氛围格外融洽。
颜昭像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眼睛睁得如猫眼一般往那边看，有时因为攒动的人头，还微微踮脚，十分好奇的模样。
裴沐似乎是看她看得辛苦，伸手握住了她的腰，手一支，就把她放到身后的台阶上；
这个高度，就不用踮脚看了。
颜昭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纯澈的目光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裴沐后知后觉，觉察到刚刚行为的孟浪，而他的右手，现在还停在颜昭的后腰。
这件裙子的衣料确实好，细腻软滑又带着微微的韧性，将颜昭的单薄柔软的腰肢包裹住，甚至能感觉到衣料下软弹的肌肤，让他的手都不忍离开。
然而片刻后，他的手往后撤了撤，在虚空的位置蜷了蜷；
如同回味一般，又轻柔的擦过她的发尾，周身的空气漾出灵动的馨香。
他掩饰般地抬手抵了抵鼻尖，那股甜味和细腻的触感被送到唇鼻间；
“这样站着好看一些。”
颜昭脸上闪过少见的娇羞，看到似乎有人的眼睛扫过这里，微微往另一侧移了两小步，垂着脸“嗯”了一声。
裴沐被她这后退的动作激起一阵焦灼，想要解释什么，但主持人的话音落了下来；
只听到“开始”两个字，舞曲的音乐蓦然放大。
周围的人随着这声声响，都有了动作，甚至有几位男知青快速地往两人这边走；
目的是何，不言而喻。
系统在脑海看戏，‘那个太瘦了，不要和他跳舞！’
‘这个长得也不帅，和男主差远了。’
‘宿主你应该不会和他们跳吧，还是和男主跳吧，一个能比上男主一根手指的没有……’
‘哦？裴沐在你心里这么完美？’
系统被抓到了小辫子，有些尴尬；
‘这是实话嘛……要不你先和男主跳了，再去和别人跳？’
‘跳第一支舞，第二个白月光场景应该就差不多了。’
颜昭没理它。
“小医生！”
有些人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我能……”
话说到一半，颜昭突然被裴沐拉住，被迫转了头；
“舞不是还没练，我先陪你练练，好不好？”
虽然是问句，但颜昭还没点头，手就已经被裴沐扣住。
接着是牵过颜昭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自己的大掌，又缓缓落到了颜昭纤弱的腰上。
其他人走过来，就面对着两人准备起舞的姿势。
颜昭被这些人看着，似乎有些难为情，想要抽回手，却被裴沐紧紧握住。
“裴哥哥……我是陪哥哥来的，我没打算跳舞……”
她虽然学了一场，但要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和除自家哥哥以外的人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在小姑娘过往的人生意识里，似乎还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而裴沐，从刚开始的不想让小姑娘和别的男人跳舞；
到现在，却舍不得放开手了。
“没关系，大家都在跳……”
“我们就练一场，好不好？”
语气不自知的带着轻微的诱哄，扣住颜昭的手更紧了一分，杜绝怀中人将自己推开的可能性。
被众人注视着，和小姑娘一起跳舞的画面一旦侵入到脑海，就让裴沐有些食髓知味；
原本对小姑娘有些不轨心思的人，这会看到两人的动作，只能选择后退，给结好对的舞者让开场地。
这一幕，就像是在所有男人共同竞猎的场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取走大家都垂涎的、最珍贵的猎物；
这样的认知，让男人血脉里压抑多年的独占欲、侵略欲，如同井喷一般，汹涌地侵染周身的气息；
就连在他们旁边跳舞的人，都被这股强烈的气息所驱赶，退出了这个人意识中的领地。
而结果就是，整个场上跳舞的地方，这一圈仿佛被隔离开来；而空旷的场地，这一对舞者也显得更加惹人注目，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
裴沐此时像是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在不断的提醒自己，眼前的小姑娘因为自己的行为十分不适，他应该要保持距离，更不能让其他人有说颜昭闲话、从而伤害她的机会；
要离得再远一点、跳完这一曲，就马上结束！
而另一半，却如同身处沸腾的热水；
他周身所有的感官，都在追捕怀中人的信息；
香气、呼吸、触碰，众多的感触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牢牢的围困其中；
就连颜昭那受惊如同小鹿的眼神、都不可抑制的让他觉得兴奋。
小姑娘的腰被他按着，手被他扣住，另一只自由着的手，似乎也只能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勉力给自己提供一丝安全感；
而面对裴沐压迫性的气息，她只能不断地侧头躲避、以及垂下眼睫逃离裴沐和周围人的视线。
一曲终于过去。
被裴沐握住的手心已经湿润一片，裴沐的身侧的衣服也被她攥得皱皱巴巴，颜昭松了一口气；
“跳完了。”
但她挣了挣手，却还是没有被松开。
周围又有一两个男知青要凑近；
他们特意空了一支舞的时间，似乎今天非要邀请颜昭跳上一曲不可。
裴沐扫了那两人一眼，重新对上颜昭的眼；
如同黑葡萄一般曜亮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还不是很熟练，再练一曲，这一次要专心。”
裴沐如同老师一般，点评着颜昭的表现；
若不是那过度灼热的眼神，以及腰后亢奋得隐隐发颤的大掌，颜昭还真得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骗过去。
她的一句“我不想”，被淹没在新响起的音乐中；
“颜颜，该迈步了……”
音乐完全掩盖不住这句话的旖旎程度，这似乎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私下称呼她，却比颜方平日的称呼，感觉更为亲昵。
随着大家慢慢步入舞池，场地逐渐热闹了起来，看这边的视线也逐渐减少。
今晚的裴沐与日常对她细心关怀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危险的气息让颜昭隐隐透出抗拒；
原本揪着裴沐身侧衣衫的手，会在裴沐随着舞蹈动作靠近的时候抵住他的腰推拒；
但她的力气，对于裴沐根本算不上拒绝，就连推拒时隔着衣物贴上他的腰侧，都能让他此时的情绪再度攀升。
“颜颜，不专心的话，要再罚一支舞的……”
颜昭骤然抬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白皙的脸上因为前面的一支舞透出些粉色，细腻的看不见毛孔的肌肤无法凝结出细汗，只能看出皮肤似乎更湿润了一些，像是刚承受过雨露的桃花，层层叠叠的花瓣粉、香、润，美得让人想凑近，含进唇里，细细品尝；
“专心跳完这一支，就可以了是吗？”
颜昭的声音糯糯的，明明是被欺压的人，却格外乖巧顺从。
这副模样让裴沐的眸色深了深，停在颜昭背后的手没有动，手背却绷起经络，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是，好好跳完这一曲。”
颜昭果然十分配合，就连裴沐动作时的凑近，也不再闪避，只是微微颤动鸦羽版的眼睫，彰示着小姑娘不平静的心绪。
舞曲的音乐才渐到高，潮，裴沐就已经在不舍结束，仿佛进入了倒计时；
他视线紧锁着颜昭，看着呼吸间脸上细微的表情，偶尔偷滑过脸颊的一缕发尾，下唇上被她自己咬出的齿痕和水迹；
裴沐从前心底微弱的痒意愈演愈烈，仿佛得咬住什么，细细嗟磨，让它丰润的汁水浸润自己，缓解他痒到骨缝的焦渴……
第二曲的音乐终于临到尾声；
这次不仅是颜昭，就连裴沐脸上，都浮出了热汗。
裴沐依旧桎梏着人不动，丝毫没有即将结束的意思。
“你说的……这是最后一支舞……”
小姑娘又咬了咬唇，唇肉被糯白的牙齿挤压，逸到一边，变得更加鲜红丰润，仿佛再用一点力，鲜甜芬芳的花汁就能满溢而出；
裴沐的喉结动了动，抵上了脑海里最后一丝清明；
“是。”
随着音乐消失，最后一个动作即将收尾；
小姑娘似乎十分急切，扭头看了看四周，仿佛裴沐的手一松，她就能瞬间飞出牢笼；
但收尾的动作，两人会有一个侧脸的交错；
颜昭的动作，与下一步即将进行的动作方向正好相反。
裴沐垂眼，就是小姑娘柔软白皙的颈侧；
这个距离，再凑近一分，最后侧脸的时候，她就会避无可避的贴上自己。
也许是精致挺翘的鼻尖；
也许是馨香软糯的侧脸；
也有可能是，仅看着，就能感受到甜软湿润触感的唇肉……
裴沐心如擂鼓；
却因为脑海里禁忌又背德的画面，吸引得无法自持。
他偏了偏头，面颊虔诚地凑近，吸，吮着颜昭身上升腾起的气息；
脑海里像是在进行演练；
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出即将发生的场景；
画面鲜艳又糜丽。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塞满脑海里每个角落的画面终于要变为现实，裴沐浑身紧绷；
如同在进行某个虔敬森严的宗教仪式，等待着梦想降临的时刻……
“颜颜！”
是颜方的声音。
裴沐如梦惊醒，瞬间收回了手，又像是受到什么爆烈的攻击，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刚刚在想什么？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无耻卑劣地想对一个把自己当做哥哥一样信任的小姑娘做什么？
颜方笑嘻嘻的走过来，刚想夸两人跳得好，就看到裴沐脸色十分难看；
顿时连颜昭躲到自己身后的动作都没察觉到不对。
“裴知青，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真诚又关怀的语气让裴沐更加无地自容；
此时他连看颜昭一眼都不敢了，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就逃也似的离开。
剩下兄妹两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天还没亮，裴沐就起来了，在井边打了两桶冷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水，提去了浴房；
好一会儿才浑身冷气地出来，又把起来时扒下来的床单褥子拿出来搓洗。
农村团长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裴沐一脸阴沉地搓洗床单的画面。
“裴沐？起这么早洗床单？”
城里人哪怕来到农村，讲究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
但这天还没亮就洗被单，还真不是一般的勤快。
这会儿时候早，宿舍里就他一个人起了，其余人都在睡觉；
猛地听到声响，裴沐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把被单一股脑都揉进水里。
“团长……”
“我正好有事来找你。”
团长拿出来一封信，递给裴沐；
“可别弄湿了，这可是好消息！”
确实是好消息。
父亲终于妥协，答应让他去部队了，让他年前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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